她叹了口气。
    何昕冷笑起来:“我想怎么样?你听听这话说的,我想怎么样?我还能怎么样!
    我这半辈子就为了你们爷俩活着了!
    要不是你们,我多少年前就评上正教授了,这些年我能多带多少课题!
    还用得着像现在似的,一个小破项目还得跟人合作!
    我要早知道现在,当初就……”
    她狠话撂到一半,突然收住。
    李彧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。
    气氛一时僵硬下来。
    但李彧却并没有顺理成章地与何昕争论起来,他只是淡漠地看了眼地上的旅行箱和气头上的妻子,微笑着说:“要住回学校去了?今天有些晚,要不要等到明早,我让司机开车送你?”
    何昕一句话也不说,浑身气得直哆嗦。
    一滴血顺着李非鱼的手背滚落下来,在硬木地板上撞出声轻微的脆响。
    李彧淡淡道:“去找个创可贴,别感染了。”
    李非鱼便转过身往门外走。
    何昕愈发气不打一处来,咬牙冷笑:“好!
    好!
    好!
    二十多年我就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!
    我说的话你从来没听过,他随便说一句你就当圣旨了!
    你以为你爸对你有多好是不是?呸!
    他那是根本不在乎,他眼睛里只有公司,只有钱,你爱干什么不爱干什么,他根本就不关心!
    就你还拿他当好人呢!
    我真后悔怎么就为了你没一早离婚,让你们俩自生自灭去!”
    李非鱼刚走出门,正要下楼梯,听到这话忽然站住。
    半晌,她回头笑了一下,语气轻飘飘的:“怪得了谁呢?二十六年前,也不是找不到会做人流手术的医院。”
    说完之后,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    最近十几年来,这样的场面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回,三个人,一个漠不关心,一个满腹怨气,而剩下的那一个……
    李非鱼想,剩下的那个,如果从来没有存在过,可能才是最好的。
    她坐在车里,引擎还没有暖起来,连空调吹出的风都是冷的,她无意识地点开手机通讯录,默然注视了最上面的那个名字许久,无数次想要按下拨号键,但直到夜色已深,手指却仍旧僵硬地悬在半空。
    她没有一点信心,让她能够坚决地认定自己未来的婚姻不会走到和父母一样的结局。
    又有几对伴侣从最初就是怨偶呢?可一天天一年年过去,曾有过的爱慕与真心,最后又能剩下多少……
    她收回手指,把手机扔回包里,终于发动了车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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