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七点,刚吃完饭,一台桑塔纳停在药铺门口,把我接走了。
    办事的人家距离热泽其实不近,车在高速上开了两个多钟头,下了公路又七拐八拐地走了半个多点,总算是开进了一个小村。
    给我开车的就是主家逝者的孙子。
    “小秦大夫,您说我奶奶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愿没完成,死不瞑目呀?”
    他神秘兮兮问我。
    哭昏过去的是他亲闺女,给闺女抓药不假。
    但他说昨天他奶奶死后,晚上他就做了个怪梦,梦中奶奶站在自己床前不住地冲他跺脚,嘴里嘀嘀咕咕好像是要说什么,可他一句都听不懂。
    而且老太太还拿生前手里拄着的拐杖一下下敲打自己的柜子。
    他不解其意,老太太气的直拿拐杖揍他。
    等他醒过来,自己的后背竟真的出现好几道红印子。
    现在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,其实他闺女没啥事,就是悲伤过度。
    多喝点水,休息几天也就缓过来了。
    但人家钱都花了,我也不好说啥。
    他们家家境应该不错,整个村里就属这套院子最宽敞。
    但老太太的灵棚可是够寒酸了,寻常人家办丧,不说香烛元宝堆积如山吧,怎么也得给老人烧对纸人纸马童男童女啥的吧。
    对了,咱这儿得细说说了,男骑马女骑牛,不能瞎烧。
    就连送下去伺候老人的童男童女也有讲究,得有“先生”
    给“他们”
    开眼光开耳光。
    但这家明显就没打算给老太太陪葬这些玩意,灵堂里不但空荡荡的。
    连戏班子也没请,据说就那两个唱经的老道都是村里其他乡亲们出钱,硬逼着他们请来的。
    “我奶奶生前不信这套。”
    老太太孙子马国强解释说。
    “呵,我劝您还是早些准备下吧。”
    我一个巫医肯定不算唯物主义者,昨晚亲眼所见那缉魂的阴司鬼差,老太太活着时候再硬气,下去了也免不得被那群家伙苛责。
    马国强十分为难,他是长孙,按说这种小事他就能做得了主,可还非得把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叫过来商量了一番。
    “小秦大夫,真不是我们当子孙的不孝敬她老人家,我奶奶有言在先,说她是无所谓的,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我们那死鬼爷爷就不信这套。”
    “您爷爷是个……?”
    我以为是信仰的异差。
    “我爷爷是当兵的。”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
.
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