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拉滩已经荒漠化了,就算没有光伏园我们迟早也要走的。”
    才让爷爷不满地打断他,“姓穆的年轻人已经比之前那个何维林好多了,像那种给你很多钱让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的人,绝对不值得信赖。
    他给的钱你退回去没有?”
    多吉心虚地嘀咕了几句,爷爷突然发了很大的脾气:“我问你退回去没有?”
    “没……没有。
    爷爷,我不想看到他们那么有钱还那么得意,我……我觉得何维林说得没错,姓穆的也是来掠夺的,跟他之前做的事没有差别。
    所以……所以我在他们的车子上做了点手脚。”
    穆皖南平稳地驾着车,虽然雪已经停了,道路也畅通,但回去的大路上,车子比来时的还要少。
    “前面就快到日月山山口了,别这么干坐着,跟我说说话,不然我怕我睡着了。”
    乐言瞪他一眼,“有你这么危言耸听的吗?难道你昨晚睡得不好?”
    不止昨晚,他每晚都睡得不好。
    “你想聊什么?”
    乐言软下语调,她也觉得两人这样一路沉默太压抑了。
    “就说你那天为什么哭醒,为什么突然态度又变得那么冷淡。
    你答应尽调结束后就告诉我答案的,现在就是时候了。”
    “你真是执着。”
    她苦笑。
    “要不是因为我执着,又怎么让你伤心?”
    真是往事不要再提,他恨不得一切都扬散在风里。
    车子翻越山口的国道,乐言斟酌了一下道:“因为我没法再信任你。
    不管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,你现在改变很多,对我和思思都很好。
    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我想要的,或者你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人的死就把这一切都收回!
    你记得吗?我们曾经也有过一些快乐的日子……”
    她看到穆皖南变了脸色,没错,这样的问题也许他压根没想过,或者想过却不是真正能够承受得来。
    感情里的不信任是一种病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
    “所以我想我们还是……”
    “刹车有问题,”
    他突然出声打断她,急切却不慌乱,“坐好了抓紧扶手!”
    乐言心头巨震,来不及多想,双手刚刚抓住门边的扶手,就见车子从坡道一路往前疾驰,穆皖南脚下的刹车已经止不住车子冲出去的惯性。
    他稳住方向盘,唇瓣抿成一条直线,脸上的表情是她不曾见过的绝然。
    车子在下一个瞬间快速撞向路边的树干,司机在撞车时都会有避害的本能而牺牲副驾驶座那一边,而他却拼尽全力打方向盘,以自己所在的这一侧狠狠撞了上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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