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若需要人手,学生就把人给您留下。”
    秦老先生想了想:“村民也能帮忙,不过要送人去县衙,还是用你的家丁更好。”
    小老百姓素来是畏惧官差的,还是不要吓着他们的好。
    何氏眼看着他们你一句,我一句的,仿佛已经定下了自己的结局,就觉得双腿发软,又一次瘫倒在地上。
    难道……真的就这样认命么?
    泰生嫂子战战兢兢地跪到地上扶住她,嘴里含糊地喊着二奶奶,浑身还发着抖,颤呀颤的,连何氏也被她带得颤起来了。
    何氏觉得不耐烦,想要把人甩开,却忽然顿住,抬眼诧异地看了泰生嫂子一眼,后者垂下眼帘,面色惨白。
    何氏顿了一顿,飞快地将泰生嫂子甩开,再次跪伏在地,含泪道:“老爷,太太,媳妇儿真的知道错了,也知道这一回再难幸免。
    媳妇儿不想怪谁,只能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,害了大嫂。
    只是……媳妇儿固然是罪有应得,可二爷与梓哥儿的名声却比媳妇儿更重要。
    二爷是官,大同城里谁不知道媳妇儿是他妻子?若媳妇儿成了罪人,即使有休书,二爷也少不了被人说闲话。
    梓哥儿就算过继了,米脂县里谁不知道大嫂无子,梓哥儿是我生的?一样要在背后笑话他。
    他今后想要在这里读书科举,只怕县试那一关都没法过!
    这一任县令能开恩,那下一任呢?下下一任呢?他今年才三岁,等到他考县试时,都是多少年后了?那时的县令大人真能让一个罪妇之子参加科举么?老爷!
    求您为了梓哥儿的前程着想,不要把媳妇儿送去衙门!”
    说完了,她拼命在地上磕起头来,磕得还十分响亮,不一会儿,脑门上就冒出了血。
    吴少英沉下了脸,迅速看向秦老先生。
    秦老先生叹了口气:“你这又是何必?若你真心为了孩子着想,当初就不该心存歹意,害人在先!”
    “媳妇儿知道错了!”
    何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什么形象都没有了,“当日也不知道是怎么昏了头,走错了一步,大嫂一死,我就再也没回头路可走了。
    我对不起大嫂!
    情愿一辈子为她敲经念佛,以赎我的罪孽!
    有我这样的娘,梓哥儿将来脸上也无光。
    老爷太太若要将他过继,媳妇儿也不再反对了。
    媳妇儿会在附近寻个清静的庵堂出家,只说是看破了红尘,皈依佛门,下半辈子就青灯古佛,为老爷太太、大哥大嫂、二爷、梓哥儿,还有桑姐儿祈福。
    二爷那里,媳妇儿会给他写信说明原委,免得二爷误会了老爷太太。
    这一切原是我的过错,二爷不该再念着我了。
    等梓哥儿大两岁,二爷就另娶一房贤良的妻子吧,将来也可以多生子嗣。
    只要他能帮我把章姐儿拉扯大,给她寻个好人家,我一辈子都念他的大恩!”
    说完,何氏就哭着伏倒在地上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,听着似乎是真心忏悔。
    秦老先生又叹了口气,里间的牛氏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。
    只要何氏能受到惩罚,谁又乐意让自己的儿孙受到牵连呢?
    牛氏已经开始动摇了,秦含真看着她的表情变化,暗觉不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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