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:桓大司马做人如此失败,能安稳活到今日当真是个奇迹。
    处置完背主的婢仆,桓容向南康公主请示,此行能否多带几名健仆,最好是府军出身。
    “可以倒是可以。”
    南康公主眉心微蹙,迟疑道,“但府里这些都是城外大营调来。”
    言下之意,这些人九成信不过,从他处调人怕又来不及。
    “阿母,府内之人即可。”
    桓容道。
    出门在外,难保会遇上什么变故,安全问题相当重要。
    府内健仆未必信得过,可目前没有别的选择。
    况且,桓大司马的本意是将他“流放”
    ,暂时无意取他性命。
    这些人随他前往徐州,全部摆在明面上,防范起来倒也容易。
    等他在盐渎县站稳脚跟,总能想办法慢慢调换。
    当地有大量的流民,对旁人来说或许是难题,换做桓容,完全是天上掉馅饼,堪称是机遇。
    他有县公爵位,食邑数千户,可配车前司马十人,旅贲四十人。
    虽说封地在氐人手里,只能算作象征,食邑也要打个折扣,国官更是一个都没有,但架不住亲娘和李阿姨给力,金银珍珠一箱箱的搬,绢布直接用车载。
    等他到了盐渎县,手中有钱有粮,还愁找不到“保镖”
    ?
    回头想想,外要防备庾氏暗算,内要提防亲爹下刀,身边的婢仆信不过,随行的护卫都是间谍,这滋味,真正是爽得透心凉,非寻常可以形容。
    母子俩商定健仆人数,桓容起身告退。
    “你父归来,我会遣人唤你。”
    “诺!”
    桓容离开内室,踩着木屐穿过回廊。
    阳光自廊檐边洒落,哒哒声接连入耳。
    行过拐角,两三名婢女弯腰行礼,望着桓容的背影双眼发亮。
    因桓容迟迟不露面,北方战事又起,建康城中,“桓氏子”
    的传说渐渐平息。
    唯有仰慕桓容“美名”
    的女郎们,依旧时常眺望秦淮河北岸,翘首以待小公子的出现。
    桓大司马回到府内,见到跪在面前的阿谷,得知白日发生之事,仅是挥了下衣袖,立即有健仆上前将阿谷拖了下去,隔日便送去城外大营,此后生死不知。
    随后两天,府内一切照常。
    送别宴上,桓大司马同南康公主对坐,屡屡举杯相邀。
    可惜公主殿下不买账,任凭桓大司马上演独角戏,偶尔给个冷笑都是赏脸。
    “细君素喜珊瑚,我日前偶得两株,已令人快马加鞭送往建康。”
    “多谢夫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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