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门子望着她的脸,忽而有几分讶异:“哭过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顾盼低下了头,并不言语。
    若不是因着燕梓桑,她根本不想出现在这里。
    也不知是为什么,她对于燕梓桑的话,总是下意识地相信与听从,许是因为这躯体是她的,身体对着灵魂,有依从性。
    她曾经不也靠着身体潜意识的反应,度过几次危险么。
    又或许,是因为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体,心安理得地享受本属于另一个人的一切,甚至毁了她曾用心造就的。
    心中愧疚难安,只想尽量弥补。
    说老实话,顾盼现在也没心情去想到底为什么,照做便照做吧,反正燕梓桑要害她,也是应该的,她也无话可说。
    或许是被白日那一席话击晕了头脑,顾盼从来没想过,如果这人,并不是燕梓桑,那又如何?
    “是怜儿不好。”
    燕梓桑轻飘飘的声音传来,她的眼角已经泛了红。
    观门子没再问些什么,曲清河也来招呼顾盼坐着。
    黄雀儿安静地坐在顾盼身边,曲清河夹了只烧鸡腿在它面前来回晃悠,黄雀儿却连看也不看一眼。
    “绾绾,你家这只雀儿可真不识货,这可是好东西。”
    曲清河说道,用手拿起就咬了一口,嚼了几下才猛然想起观门子还在旁边坐着,便递了上去。
    观门子也不嫌弃,结果之后大口地咀嚼起来,一面吃一面道:“好久没见到油腥了,四丫头,你也便不好意思,平时该怎么,便是怎么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燕梓桑低低一笑,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凶狠。
    还不待顾盼反应过来,那碗盆那么大的酱猪蹄便已经到了燕梓桑面前。
    瞧这二位狼吞虎咽的样子,也不知是后面有人追杀,还是几日几夜未曾进过食了。
    曲清河“哈哈”
    一笑,把筷子也扔了,撸起袖子便开始抓菜进食。
    那模样,与他的外貌穿着,实在是不搭。
    “绾绾,别客气,多吃点。”
    曲清河一面说着,一面不忘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来拍她的肩,顾盼略带嫌弃地躲开,心想难怪曲清河不愿外出见人。
    这个吃饭的样子,非得吓走不少。
    说不定陈帝与他彻夜长谈后忽然改变了主意,就是被他狂放的吃相给唬住了。
    不过......他们还真不愧是师徒啊。
    顾盼仍然咂舌,忽见本就埋头苦吃的燕梓桑悄悄抬眼看了她一眼,状似无意,很快又低下头去,捧起骨头吸吮着骨髓。
    顾盼却莫名懂了她的意思。
    想来燕梓桑之前与这师徒二人一起的时候,也是狂放的。
    顾盼无奈,她本就没什么胃口,何况是像这个样子进食。
    不过既然来了,便还是演演,要是真让观门子发现了她不对,那还不如不来。
    悄悄叹了一口气,也只能把袖子挽好,挑选了半天,目光最后落在了一碟梅花形状的白色软糕上。
    刚伸手准备去拿,一直脏兮兮的手横空杀出,一碟全都拿了过去。
    观门子的长须上已沾满了肉渣,此刻吃着梅花糕,细碎的糕点不免又落了下去,黏在油上。
    顾盼无法,只得转向那被掏了一半的烧鸡。
    好家伙,这次又被曲清河拦截了。
    吃的这么多,不够厨房也可以再做,完全不用争抢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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