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世上早已没有人会称呼秦湛的时候,再用“温晦的徒弟”
    这样的说法了。
    秦湛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,忽而笑道:“我以为昆仑的弟子只剩下了一剑江寒,没想到在隐秘的蜃楼,竟然还有一位。”
    蜃楼主人要不意外这两人会认出自己所配的昆仑寒剑,他只是看向了一件江寒背后的“不知春”
    ,微微一笑:“我也有许久不曾见到它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是蜃楼的主人,但或许你们俩会更熟悉这个名字。”
    他从不知春上收回了视线,对秦湛道:“我名风泽。”
    风泽。
    这个名字在千年前可谓如雷贯耳。
    他是昆仑传人,与如今那些昆仑传人不一样,他是昆仑的嫡系弟子,是将昆仑寒剑练至极致的剑修。
    锻出“不知春”
    的便是他的师父。
    昔年风泽一剑风止的传说仍在剑修中流传,甚至连温晦都颇为遗憾,未能与风止生于同代,好领教他那可斩风的寒剑。
    秦湛还记得温晦当时的话:“世人的记忆是有限的,与风泽同期出了逍遥仙,他既飞升坐化,那么哪怕风泽再强,他是没能踏破虚空的,自然无法像逍遥仙那样被人们记住。
    也只有我们这些剑修,还记得曾有人能一剑斩风。”
    说着,温晦还笑着问她:“阿湛,你今日能斩断水了吗?”
    秦湛回过神,一剑江寒已经难抑惊讶,他难以置信,低声道:“风泽不是早已死了吗?……怎么可能还活着!”
    秦湛也很惊讶,可她惊讶后看见了更重要的东西。
    她说:“他也不算活着。”
    秦湛盯着眼前的剑修,对他道:“你兵解了自己。
    剑修兵解是大忌,一旦兵解,便算是彻底绝了飞升的路。
    你犯了忌讳不说,兵解后你甚至没有去寻找新的肉身,是因为一旦有了肉身,寿元便会受限于千年,而你不满足于千年吗?”
    “风前辈,恕我直言,你虽然靠依托于自己的剑活了下来,但也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    风泽没有反驳。
    秦湛接着道:“你虽活着,却比一个普通凡人能做到的事情还要有限。
    所以你不得不建立蜃楼,因为你已无法离开这艘船,哪怕是寻我们这样简单的事情,你都要借弟子之手。”
    风泽默认了秦湛的话。
    秦湛反而越发觉得困惑,她问:“你这样活着,倒不如死了。”
    阿晚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,也顾不得许多,大声道:“剑主,请你慎言!”
    风泽倒是没有生气,他甚至赞同了秦湛的话。
    “是不如死了,”
    风泽说,“但我必须活着。”
    阿晚闻言似是呜咽了声,风泽道:“两位且随我来吧。”
    他见秦湛未动,不知想到了什么,笑了笑。
    风泽又说:“我知道秦剑主想问什么,温晦的确来过蜃楼。”
    秦湛:“……”
    风泽道:“但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,就进了应龙所在的海岛,在之后,便该是秦剑主见着他了。”
    秦湛:“……他说了什么?”
    风泽云淡风轻道:“‘你猜的没错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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