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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生对比,另一视线。

    新的画面出现。

    清晨,大谭村三十多青壮年组成的民兵分成两队,一队在村口设卡,村内巡逻。

    另外一队则开始上山搜寻人贩子踪迹。

    村口大喇叭间隔一个小时就会响一次,几乎牵动全村老少动作,场面震撼。

    看着这一幕,魏瑕满意点头,随后带着两个粗糙干饼出了门。

    大谭村后面有个不起眼的荒山,山谷小路崎岖,人迹罕至。

    魏瑕到地方,额头已见汗,却未曾休息,没拿家里农具,担心被发现端倪,魏瑕捡了周边木头石块开始挖掘。

    山谷碎石杂乱,地面僵硬。

    整整一天的时间,饿了就吃一口干饼,才挖开二十多厘米深浅,一米多浅坑。

    手指已多处开裂,也有不少地方磨出水泡。

    日落黄昏,魏瑕才借着微弱光亮,一身脏兮兮回家,喝一点米汤。

    之后深夜借着灯火坐在弟弟妹妹身边辅导他们做作业。

    “看你这样子,一身脏兮兮像在泥巴里打滚,还不去洗澡洗衣服!”

    “弄脏了床单你洗啊!”

    姥爷程忠越看越来气,怒斥开口,弟弟妹妹也嫌恶的盯着。

    魏瑕没在意,顺从点头,洗衣服到半夜。

    微博直播画面,弹幕滚动。

    [你在做什么!魏瑕只是为了埋葬父母啊]

    [你们当然不知道他面对怎样压力]

    [这个时候,魏瑕根本还没痊愈,伤口得多疼]

    画面继续。

    整整一周时间,大谭村始终在戒严,不仅是大谭村,矿区小镇,左营乡,赵庄各地始终没有停止防范警惕,安全了许多。

    魏瑕知晓,至少一个月内,凶手没机会大张旗鼓威胁到他们。

    而这一周时间,魏瑕也终于挖好两个大坑。

    每天回家身躯都快散架,伤口疼痛牵扯不断,吃的也只有冷饭剩饭。

    但魏瑕虚弱面孔始终带着笑。

    姥爷程忠见他模样,便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“看看你这一身,最近每天都去哪了,整日里不着家!”

    “我去帮他们搜山抓人贩子。”

    程忠皱着眉,越看越烦。

    “就你,还抓人贩子?”

    “整天舔个脸傻笑,你能抓谁?没用的东西!”

    25年除夕,业城高档养老中心。

    九十三岁程忠如今正在这里养老,身体虚弱,坐在病床上。

    二孙子魏坪生作为业城玻璃实业集团董事长,为他精心挑选这里养老。

    如今护工调好直播画面,忙碌打扫。

    程忠看着这一幕,呆住许久。

    九十三岁的他患上阿尔兹海默症,脑海中时常闪过一些记忆碎片。

    但直播画面还是让他想到三十年前。

    那一周,大外孙子魏瑕总是傻笑,一身脏兮兮早出晚归,甚至经常连饭都吃不上,他回家了还要辅导弟弟妹妹写作业。

    他记得魏瑕尽管爱笑,却脚步虚浮,脸色也虚弱的厉害,还经常捂着肚子。

    但他以为是没吃饱饭。

    原来是伤口。

    程忠想到也是那一年,魏瑕坚决要求把弟弟妹妹送给别人家养,自己是怎么骂他的。

    “手足同胞都不要,你是畜生啊!”

    “你爸妈还没死呢,这个家轮不到你当家作主!”

    可这一刻,程忠颤巍巍,伸手指着那张稚嫩脸庞,复杂叹息。

    “所以呢,之后你送走弟弟妹妹,是为了报仇?”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,你不是说为了钱吗!”

    九十三岁的程忠稀疏白发发抖,不敢相信,胸腔像是压了什么东西,沉重难受几乎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年迈程忠浑浊眼眸颤抖,倒映出的画面和直播三十年前画面形成重叠。

    夜色昏暗,山林不时传来鸟叫和风吹树林尖锐呼啸,寂静沉重。

    大谭村外,少年魏瑕推着自行车,艰难行走于山间泥泞。

    自行车后座上带着粗布包裹,一点窝头,和简陋香烛。

    矿区小镇,魏家老房子不远处,秸秆堆成一团。

    自行车停下,这里因为大火焚烧和人贩子出没,深夜寂静无比。

    魏瑕跪在地上,手有些发抖。

    拨开秸秆,寒冬腊月,两具尸身已经发硬,冰冷。

    再见父母,魏瑕才终于放任自己委屈流泪。

    这一刻,他终于像个十二岁孩子,无声落泪,他疯狂擦拭,喃喃自语,我不能哭,不能再哭了,我长大了。

    我是哥哥啊。

    我不哭。

    魏瑕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他几乎颤抖将父亲身躯放在自行车上,艰难扛着,推着自行车,于星夜山野中孤独前行。

    伤痕还未恢复,每走过一段路,都需要停下喘着大气休息。

    直到将父亲尸身运到山谷,再返回运送母亲身躯。

    泥泞中,伤口拉扯的疼痛让魏瑕力气愈小,一里山路跌跌撞撞,摔倒数次。

    只是他不在意,依旧压低声音,悄无声息的保护好父亲的身躯,宁可自己受伤,也不让父亲满身污泥。

    后半夜,将最后一捧土按紧,埋下,魏瑕从粗布包里拿出蜡烛点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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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个人在荒山山谷里,烧着纸钱,磕头叩拜。

    至此,他知晓,自己再也没有依靠,弟弟妹妹在世间唯一能依靠的,也只有自己了。

    他没父母了。

    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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