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三皇子景璞只把弄着酒盏悠然吃酒,仿佛在看一场好戏,不起身告辞,也不发一言。
    流熏留意到他的神情,他那熠熠的眸光恰也寻味的望着流熏,对她一笑,眸光里透出几分尖锐,似洞穿人心。
    流熏心头一惊,这位三皇子,倒是个厉害的人物。
    “妉儿,不得对你嫂嫂无礼!”
    老夫人训斥,毕竟当着宾客,更有小辈儿们的面,真是家丑难言呀。
    流熏却心里明了,封氏和三姑母的梁子自此算是结下了。
    谢祖恒气得脸儿一阵白一阵紫,流熏懂事地推一把大哥子俊说,“还不快扶爹爹下去歇息?”
    谢子俊擦把泪,起身向前双眼红肿,唇角微颤,看着父亲还有几分委屈。
    他才伸手上前,就被父亲一拂袍袖甩开喝了一声:“孽障,都是你惹出的是非!”
    慌得子俊倒退了两步,立足不稳跌倒在地。
    “哥哥!”
    流熏惊呼一声忙去扶他,手下用力在哥哥棉袍的肩头用力一扯,刺啦一声,谢子俊的袍子扯开一道口子,从中飘飘荡荡飞出几根芦花絮子来。
    流熏用力抓了一把,又一松手。
    堂上一阵风刮来,芦花满堂飞荡。
    众人惊异的目光望着那芦花,议论纷纷。
    “呀,俊儿你这袄……”
    谢妉儿惊叫一声,扶起子俊,去看那棉袍破、处,从里面扯出几把棉絮,竟然棉絮都是旧棉,紧紧粘连成一片,其中夹杂些芦花。
    “这,这都是什么呀?”
    谢妉儿大惊小怪地嚷着。
    旧棉絮是真,不过是从沈孤桐的棉袍里换出了几成,芦花却是流熏的手笔。
    “姑母!”
    流熏惊叫一声慌忙遮掩。
    堂堂中堂府的公子,过冬的棉袍里竟然蓄得是旧棉和芦花絮子,简直亘古奇闻。
    若不是这家吝啬之极,就必定是有人刻意刻薄这位大公子。
    “这,俊儿,你的冬服里如何都是芦花?难怪你爹爹骂你近来无精打采,畏畏缩缩,全无半点世家子弟的潇洒。”
    谢妉儿心疼地将子俊推去老夫人跟前。
    老夫人惊愕得颤抖了手,拈起那芦花惊望着目光呆滞,心疼得老泪横流,喊一声:“俊儿!
    你个傻孩子,如何早不说话呢!”
    谢妉儿酸酸地说:“娘,俊哥儿才对继母有半分抱怨,就被哥哥打断了腿。
    若再敢抱怨半分,一早就被大哥活活打死了。
    依我说,当年江舅爷要接了子俊和流熏去江府,您老不依,说什么谢府长孙,岂能去寄人篱下?若是俊儿跟在他亲娘舅身边,好歹能混个温饱不愁吧?您还是替我死去的嫂子积积阴德,抬抬手让俊儿逃命去吧。
    今儿一个丫鬟几句话都险些要了俊儿的小命。”
    众人望向封氏的目光里惊诧如看鬼魅,更是愤恨不平,仿佛才发现一张伪善的容颜下竟然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刻薄的心。
    “你,你怎么说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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