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要是不认,岂不就是说自己狂妄自大,有心怠慢在场的所有人了?这老家伙要干什么?为什么要难为自己呢?他心中电转着念头。
    肚里暗暗腹诽,面上却不敢怠慢。
    微一思量,抬手搔搔头,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,讪讪道:“长者责备的是,是小子的不是。
    小子年幼,不知天高地厚的起这般盛会,及到眼前才知,其中千头万绪都需仔细斟酌,生怕遗漏了什么,怠慢了各位贤达。
    结果手忙脚乱的,终还是误了时辰。
    还请长者宽宥,恕小子无心之失。”
    说着,又是深深一揖到底。
    谢铎老眼中蓦地一亮,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。
    换成一般的年轻人,被自己这么一难为,要么是心中惶恐,讷讷不能言;再要么就是羞恼之下,直接顶撞了。
    可这个苏默却是坦言承受,毫不推避。
    不但不讳言己过,还能婉转迂回的解释,并且通过这种解释,又将自己全力以赴开办此次盛会的辛苦,不着痕迹的标榜了一番。
    沉稳、老道、机敏、智慧。
    短短的几句话,加上那搔头的小动作和微微尴尬的表情,登时将这四个词诠释的淋漓尽致,偏偏又让人兴不起半点不喜。
    此子,大不简单啊!
    老头儿心中暗赞,脸上便露出了欣赏的神色,满意的捋须点点头,不再多言了。
    旁人或许不知,他却是知道。
    听老友说,今上有再请自己出仕的意思,职位应是礼部方面的。
    那么,提前考察物色一些才俊,也好来日多些选择。
    这个苏默,不错!
    很不错啊!
    谢铎暗暗想着,一时忘了说话,旁边另一个老者却是有些看不过,笑骂道:“你这老货,何必难为一个后辈,真真老不羞。”
    谢铎一愣,这才省悟。
    既不恼火也不理会那老者,只哈哈一笑,对苏默道:“小友甚合老夫脾性,他日若是有暇,可往南京寻我府上,共论诗词之道,如何?”
    苏默一愣,随即一笑。
    躬身应道:“长者见召,敢不从命。
    若有暇,必登门求教。”
    谢铎大喜,亲昵的拍拍他肩膀,指着刚才话的老者道:“这便好这便好。
    喏,快去见过那老匹夫吧,那老匹夫好大的名声,厉害的很呢。
    好生让他欢喜了,自有大好处。”
    说着,冲苏默挤挤眼,让苏默不由的一愣,随即心中好笑。
    这老头原来如此诙谐有趣,倒是先前错怪了他。
    心中想着,已然是转向那个老者。
    旁边张文墨这会儿却是脸上多出几分敬重,郑重的对那老者一揖,这才为苏默引见。
    “讷言,这位乃是当今衍圣公,孔公讳弘绪。
    字以敬,号南溪。
    乃孔圣六十世孙,你我皆读书人,当大礼拜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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