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程维哲果然没过来,杨中元想着他昨日的话,心里便觉得分外温暖。
    程维哲就是这样一个人,无论他自己心里有多苦多难受,他却从来都活得努力而积极,家里的生意不能做,他便自己寻出一个事业来。
    这一点上,杨中元倒是跟他很像。
    就在杨中元想着程维哲事情的时候,外面又来了一位食客,他抬起头同客人打招呼,却愣住了。
    “哎呀,孟叔,您怎么上我这里来了?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    杨中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亲自走到门口迎那人。
    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,眼睛有些小,人也特别瘦。
    这条巷子的人,都叫他孟条,说他跟麻杆似的。
    “怎么,我还不能来你这里吃碗面?”
    孟条说话声音不太好听,粗粗的,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。
    他说话很不客气,脸色也差,但杨中元却仿佛都没瞧见,十分客气把他送到座位上,这才又回去抻面。
    “哪能啊孟叔,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孟记几十年的老招牌,咋可能还缺我这口吃的。”
    杨中元笑眯眯下着面,说起话来也带着三分恭维。
    这孟条之所以叫孟条,也不光是因为瘦。
    他家也是在这条街上开食铺子的,不过做的大多都是家常菜,唯独一手拉条子是他爹传给他的,孟记在雪塔巷这么多年,也把这拉条子的口碑给实打实砸了下来。
    所以他今日来杨中元这里吃早食,杨中元才觉得诧异。
    孟条看了他一眼,冷哼一声,没有讲话。
    雪塔巷里街坊四邻几乎都认识,他们知道孟条是个十分心胸狭窄的人,因此都飞快吃着面不讲话,有那几个心肠好的,还直给杨中元打眼色。
    杨中元笑笑,回头看了看后面院子。
    还好现在客人不多,爹爹已经回了后院洗衣服,要是让他碰到这事,又得念叨一番。
    这会儿外面天色已经大亮,吃早食赶工的邻里早就吃完走了,孟条是最后一个进来的食客,所以杨中元也并不着急,他认真把孟条那碗面做出来,然后双手捧着给他端了上去。
    食盘上已经摆好了筷子长勺与一小碟素什锦,看起来像模像样的,无论是用勺还是用筷子,吃面都很方便。
    今日早起他这样改进一番,客人的反响都是很好。
    本来一碗面十八个铜板就不算贵,他这里料足味美,东西干净,如今还送了小菜,一早起杨中元被客人赞得笑弯了眼,心情正是好。
    所以他见孟条一脸不高兴地挑着面,也没往心里去,径自蹲在地上洗起了碗来。
    他这里什么都很整齐干净,洗碗都是先用碱水再用清水,最后还要用热水烫,客人们都是看得到的。
    他也并不怕人看。
    可是没等他洗了两个碗,就感觉一股炽热的视线仿佛要烧掉他的发顶。
    杨中元抬头一看,果然是孟条在看他。
    杨中元立马露出一个笑容来:“孟叔,有什么吩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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