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崔氏,这一代及冠的嫡男郎共有十九人,其中五位继承了清河崔氏的五房,七成以上的男郎已然婚配,开枝散叶。
    崔祯,是五房中的长房嫡三子,同辈的兄弟中行三。
    因而,与他关系较近的人,皆呼他崔三郎。
    在他之上,崔家大郎是他的亲兄,但早年不幸夭折。
    崔二郎是二房的嫡长子,如今在朝中为官,崔二郎的父亲便是当朝的刑部尚书崔衍。
    眼下,几个排行靠前的兄弟,年纪也都大了,家中老一辈凋零,崔祯于四年前继承长房,成为了长房郎主,而长房向来是清河崔氏的核心,他成为长房郎主之后不久,便成为了清河崔氏当代的家主。
    家主,自然以经营自家基业为首要职责,在这一点上,崔祯可谓是让人心服口服,他的能力在同辈之中乃是翘楚,虽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地方官,但外界无人会因此看轻于他。
    即便是自幼长在宫廷之中的李瑾月,步入清河崔氏宅邸之后,也不由得惊叹于这座宅院的富丽秀美。
    清河崔氏不愧于立族数百年的大世家,其底蕴之丰,皇室也得自叹弗如。
    这不仅仅体现在财富之上,家风才是最紧要的。
    这崔府之中,哪怕那只是一个侍从,举手投足都有章有度,读过书,谈吐有礼,拿出去放到别家,起码也可胜任大管家的职责。
    更别提,这宅院之中,每一处布景,都暗含□□,或秀挺或典雅或意趣盎然,这一路从正大门行至会客花厅,李瑾月只觉得大开眼界,连连叹服。
    而小小的杨玉环已然是脑中发懵,张口结舌了。
    入花厅,除履上筵,跽坐于席,便有侍从上精致的茶点待客。
    杨玉环不敢占据正席,只是坐于李瑾月的身侧后,垂着小脑袋,不敢发出一丝声响。
    李瑾月倒也不管她,只是委托身旁侍立的仆从,又添了一份茶点小案,置于杨玉环身前。
    留她于花厅中,旁听谈话。
    例行的寒暄过后,话题步入正轨。
    崔祯笑意盈然,道:
    “早闻公主阁下前往幽州练兵,我崔氏便早早做了准备,以迎接公主莅临。”
    “蔚尘先生费心了,瑾月感佩。”
    “公主阁下,崔某有一事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    “蔚尘先生不必客气,请讲。”
    “是这样的,舍弟十八郎,眼下正于幽州带兵,公主此去,想必也会见到他。
    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啊,空有一身的好武艺,却是个愣头小子,及冠也有一二年了,始终不曾见他想结亲,家中也是为他觅了许多的适龄女子,都被这小子给拒绝了。
    问他这是为哪般,他却说,他喜爱身有武艺,可与他并肩作战的英武女子。
    十八郎,自幼最崇敬的就是公主您了,想必这便是缘由罢。
    可这天下女子,实在很难找到身有武艺、可上战场之辈,崔某想,公主亲军拱月军,皆是女子,或许其中会有合适的女子。”
    崔祯提起此事,也是臊得慌,晋国公主远道而来,他却与人提起婚事,实在有些难以开口。
    李瑾月将崔祯的话在心头转了两道,逐渐品出一点话外之音来。
    崔祯虽说是要李瑾月帮忙,从拱月军中选出女子,与崔十八郎结亲。
    可他清河崔氏高门大族,寻常女子又如何可高攀?放眼拱月军中,身份勉强可配者不出三人,程昳、尉迟焉,还有她自己。
    就连徐玠都被排除在外,因为她武艺已废,早就不能上战场打仗了,不符合那位十八郎的条件。
    而程昳和尉迟焉,虽说是开国功臣的后代,可毕竟是旁支血脉,血缘已远,出身并不高,又都是庶女,配清河崔氏的嫡子,身份差了不止一筹。
    算了算去,也就只有李瑾月自己,可配这一门亲事。
    这清河崔氏,是要尚公主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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